月見

摸鱼真开心啊

DIM

很杂 很乱

有些困所以有很多地方会有错误 对不起

朔间凛月坐在石头阶梯边,压扁了第三个草莓碳酸果汁易拉罐。闪烁在不远处的投影屏幕正播放过时的爱情电影,男女主角在海边嬉戏,女人长裙飞扬,双手揽住翩飞金发笑靥如花。朔间凛月捻起耳边黑发,学着电影里的人说了些肉麻的情话,不知是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潮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打了个寒颤。

在木曜日的夜晚出来蹭汽车影院的电影看是朔间凛月为数不多的乐趣。沉浸在夜色中的人们不会在意阶梯上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孩,偶尔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不会去打扰。那男孩总是抱着一袋饮料注视着屏幕,一整晚都静坐在原地,不知是在等人还是单纯出来排解寂寞。

将游离在暖光灯上的视线移回电影。男主角闭上眼,他身边的女人给他一个吻——男人闭眼便是要你吻他。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朔间凛月的脑海,他歪头想着,明明睡觉时男人都会闭眼,难道睡觉其实是男人索吻的表现吗。他胡乱想着,一边思索接吻一边低头挑选想喝碳酸果汁。手指在彩色包装上游移,下一罐的口味选蜜瓜还是菠萝?为什么刚刚把最喜欢的草莓果汁喝完了…

他暗自苦恼,将摆在脚边的三个粉色扁片一个一个叠起来。整合好的易拉罐看起来像罐全新的草莓汽水,只可惜这是朔间凛月的臆想,他已经将买来的草莓味果汁全部喝掉,淡粉色色素混合着二氧化碳充实他呼吸的浓度。

将双手交叉,朔间凛月再次注视起屏幕。主人公们已经分手了,两人站在火车边,看起来正要做最后的告别。女主人公哭花了眼妆,朔间凛月觉得是她提出的分手,可惜前面的剧情他没看到,不能验证这观点的正确性。随后便是哽咽、拉扯和争吵,最后女主人公拉着男主人公躺在铁轨上,两人双双被飞驰的火车碾过。

电影最后一幕很安静,太阳沉入远方山丘背后,殷红的天空似血般透明清亮。凛月舔舔沾着蜜瓜果汁的手指,思索着要不要再看一部电影。

他忘记自己放在家中的包里有真绪留给他的辅导书,忘记老师明天说要严查他的数学作业。对于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朔间凛月无法提起一点干劲。他总是删掉记忆中无足轻重的部分,在其他人眼中,组成那些“待删除”事物的是友情与热爱,在他眼中,这只是一层薄膜,包裹住细胞骨架的蛋白质。

他可以欺骗自己不需要爱,他可以在梦里探险,在梦里构思想象一切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他梦见自己和零在阳光下野餐,鲜红的果酱涂抹在黄油菠萝包上,一口咬下去只剩弯曲的幸福眉眼。零正在搅拌一小盒沙拉,凛月歪头看向零的脸——零正紧闭双眼。

换下一个吧。

下一个场景是学校的音乐教室,凛月和零坐在钢琴前,打算四手联弹一曲Preludio En Do Menor。此时正是正午,阳光透过白纱涌进教室一角。朔间凛月最为熟悉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转头望向坐在身边的零——却又是一张闭眼的脸。

换下一个。

他飞奔在海边,风吹起他鬓角的发,落日余晖洒在向后退的赤红浪潮。他突然不敢回头,他怕自己身后的那男人仍是紧闭双眼的。他深眷的那双赤瞳为何隐藏自己的光芒,正如他装作颓丧的语气、老成的自称——为什么他变得暗淡,不再是朔间凛月的太阳?

换下一个?

换下一个?

换?

换?

换?

朔间凛月牵着朔间零的手,他们终于走到夜里。星辰未曾照耀过他们,孤单的夜曾只有月升月落陪伴。凛月紧紧挽着零的手臂,他们躺在铁轨上,头枕着软木,似乎感觉不到冷。充满水汽的鸣笛声自远方响起,朔间凛月笑了。他注视着宛如一块素布的天空,回想起那部电影的结局。

朔间凛月已然不在乎身边的零是否睁开双眼,他只是暗暗捏紧零的手,等待火车碾过身体以结束这段毫无可能性的、独自一人承受的爱。

朔间凛月被零推开了,汽笛只撕裂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身体。现实中的他睁开眼睛,猛然发觉自己在看电影时陷入幻想沉浸睡梦。电影还没结束,这次播放的是西部牛仔片,朔间凛月对耍酷的男人没什么兴趣。丢掉碳酸果汁的瓶子,朔间凛月提前回到家中。在玄关看到那人的鞋子,他的心悄悄颤抖了一下。他们的房间在二楼,顺着楼梯走到门口,凛月听见男人平稳的呼吸声。门没有关上,凛月侧身进入房间。将房门关好,黑暗中,他看见零正熟睡在床的一边。

“男人闭眼便是要你吻他。”

这句话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摇摇头,朔间凛月觉得自己疯了。他犹豫了一下,在床的另一边躺下。零正背对着凛月沉睡,望着卷曲黑发熟悉的轮廓,朔间凛月闭上眼睛。快要陷入梦境时,他感觉到有人牵住自己的手,随即一枚吻烙在额头。



他回敬了零一个温暖的、足以融化掉冰块的拥抱。

评论
热度 ( 43 )

© 月見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