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

摸鱼真开心啊

哑女人就坐在那边淡紫色的台子上。她上身穿的是清荷色的针织开衫,而浅褐色长裙正随风轻盈地飘着。亚麻色的长发在纯白的头巾里挽成一朵花。因为我是远远的看着她,所以也不太清楚那女人有没有化妆,不过从她手边放着的那一小束玫瑰看来,大概是在等着谁吧。
今日走过这条街道的情侣多得非比寻常,不论是年迈的老人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他们尽数充盈着笑意——这种表情在这个优胜劣汰的城市里着实的少见。若在平常,差不多楼底下的面包房里的小姑娘喂三次鸽子后才会出现这么个人。
想得远了。
我再次将视线移回哑女人身上,她仍然坐在高台上一动不动。我咬了一口小妹给我的草莓面包,随手在草稿本上画下了哑女人坐在那里的场景。
夏天快要过去了,我瞥了一眼正在哼哧工作的空调,又看了一眼好几位数的电费通知单。没有固定的收入真是太惨了,我叹息了一声后仰倒在床上。想起父母最后对我说过的话,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天花板上沾着些橘黄色的水渍,我开始说些胡话。头疼得不讲道理,吃下药片后,我想要做一会儿白日梦。
梦醒过来以后,现实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妈曾经为了这些五彩小玩意儿想要和我断绝关系,但在她真正下定决心之前,就和我爸一起被压进墙壁里了。
最后他们还是和水泥墙一起进的焚化炉。
甩甩头,我把嘴里令人作呕的东西吐到垃圾桶里,晃悠了几下又踱步至窗边。
哑女人是这条街道上最优雅的人了。我撑着胳膊,想让带有暮色的风让我清醒一下。套头看了看,小妹又出来喂鸽子了,要不是有这家面包房作为食堂,鸽子们估计早就饿得飞到南边去了。
哑女人还在那里坐着,就像尊雕塑似的。虽说已经立秋了,但是天气仍然潮湿闷热,如果让我在外面一动不动地坐上一天,我头上很有可能会长出蘑菇…?
唉,大概是被放鸽子了吧,那傻女人…
我盯着她白色的牛皮手包,频频咋舌。
这是图什么啊,那男人真的那么重要?
一个跛足的男人顺着墙边走了过去,女人突然冲着他抬起头。
他手里也有一小束玫瑰。
我有些怅然若失。看到哑女人从台子上下来,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向面包店走来时,我的心里更不成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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